远离故乡,不是去游历多彩缤纷的世界,作别亲人,却是为边远山村的教育坚守,用大好的青春扮靓一群孩子的人生,把自己的梦想变为成就别人的梦想。
安顶村,贵州省毕节市七星关区龙场营镇最边远的村寨之一。距离七星关城区将近公里,从安顶小学门口一眼望去,前面是金沙县马路乡,右面紧邻大方县长石镇,大山一重接一重,望不到边。
年,23岁刚毕业的李松怀揣着对人民教师这一职业的崇敬与向往,以特岗的身份踏上了前往安顶村的路。
那一天,她特意化了淡妆,穿上了双高跟鞋。
“来报道的时候,是一位男老师骑摩托车把我从镇上接到学校,他穿着水胶鞋,裤脚搂得老高,腿上全是泥点子。”李松说,看到男老师的一身装扮,心瞬间就凉了一大半。
一路上,迎着冷风,冒着细雨,摩托车走过了不知道多少个坑洼,李松终于赶到了学校。
两层破旧的小平房,像经历了无数的风霜雨雪,依然支撑在这里。里面书声琅琅,操场外面还有人在放牛。
“一间教室就是我的家,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回忆起当天的场景,李松湿润了眼眶,晚上自己一个人搬了张床进去,简单收拾一下便早早地躺下了,但始终都没有睡着。
偏僻的村庄、破旧的学校、简陋的居住环境……一个个场景不停地环绕在李松的脑海中。
“一个铁架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其他的全靠自己解决。看到住宿环境,有人当场就哭了。”龙场营镇教管中心主任邓锦祥心里也打鼓,拿不准这帮年轻人能坚持多久。
“第二天,刚上讲台,我很紧张,没想到,学生也很紧张。山里娃不自信,不敢回答老师的提问,无论怎么启发,只是满脸通红,一声不吭。”那一刻,李松下定决心,不仅要教他们知识,还要帮助孩子们变得自信、开朗。
孩子们明亮的眼睛,渴求知识的眼神,瞬间让李松的内心融化了,心底涌起一股力量。
“条件确实艰苦,可我感觉到,孩子们需要我,我想留下来。”李松的老家在普宜,每个周末才能回一次家。“现在路修好了,每次都是搭摩托车到龙场营街上,再从街上坐班车回家,一去一回要三四个小时,有时候早上去下午回,觉得亏欠自己的孩子很多。”
一晃八年过去了,学生搬进了新教室,老师住进了公租房,泥泞小路也铺上了水泥。安顶小学不断地有新鲜血液补充进来,也有老师不断地考走。
“自己内心很想回家陪着自己的孩子,照顾父母,但就是狠不下心。”李松说,在自己眼里他们不止是学生,也是自己的孩子,是自己最亲的人。如果自己走了,这里的学生怎么办?
走与留在李松内心不断纠结着。自己孩子还有很多时间能够陪伴,而安顶的孩子、家长们更需要自己。
五年级的班主任黄梅老师是年9月份考到安顶小学的,来的时候全校还有12名教师,现在加上校长只剩下7名,意味着每位老师要负责一整个班的所有课程。
“每天要起很早,把娃儿招呼好之后再去上课。”黄梅刚来时,孩子才几个月大,由于离家远,孩子不能没有自己照顾,索性就把孩子带来一起工作生活。
“我亏欠了孩子太多,但为了山里的孩子,我只能祈求孩子的原谅,因为我放不下山里的孩子们,他们也是我的孩子。”黄梅略带哽咽的说。
日子是一天天过出来的。五年的时光,黄梅将自己的青春留在了这大山之间。
“曾经我也有机会调走,我想了很久,舍不得走,走了感觉对不起我的学生和家长们,因为这里孩子需要我们,让他们走出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这是我的使命。”说这话时,黄梅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我去家访时候,看到很多孩子都是爷爷奶奶带他们,家庭也很困难,父母都在外面打工,孩子回去还要做家务,我如果走了,谁来照顾这些孩子。”
有一次开完班会后,家长听到她要调走的消息,就抱着她哭,“黄老师,你们不能走,孩子和我们都舍不得你们。”
“孩子们很可爱,由于父母长期不在身边,他们会把我们当作爸爸妈妈,会有很多话想要跟老师说,有时可能就是简单地说一句‘老师,我想妈妈了’,也有孩子喊错了,会喊我妈妈。”黄梅说。
一句最简单也最真诚的话语,打动了安顶小学的所有老师,也是在那一刻,所有老师都放下了心理包袱,把安顶村作为自己的家。
“老师虽然少,但是该做的工作一项也没落下,山顶小学每年教学质量都是全镇第一。”黄梅说,老师们很和谐,会经常一起家访,一起讨论教案,一起加班,一起做饭,大家互相鼓励,互相帮衬。
“柳老师,我们一定能跳好这支舞!”柳红芬用不协调的四肢在舞动着,但孩子们学的很认真,柳红芬教的也很认真。
“我是看视频学的,想着也让孩子们跟着我一起学。”柳红芬说,和孩子们在一起,感觉有做不完的事,唱不完的歌,跳不完的舞。
柳红芬的老家在铜仁市,坐车到安顶要奔波十多个小时,父母知道后气的几天都没有吃饭,“但是我性子倔,他们也只好依了我。”柳红芬说,教了这么多年的书,最大的收获就是这群可爱的孩子,看着他们快乐的笑脸,内心很满足。
孩子们就像一条条小河,而安顶小学的老师们就是在岸边的守望者,望着他们奔向远方。
在七星关区,还有很多像她们一样的特岗教师,默默坚守,辛勤耕耘,同广大乡村教师一起,在脱贫攻坚主战场上,用爱心和智慧阻断贫困代际传递,点亮万千乡村孩子的人生梦想。他们坚守在最边远、最贫困、最艰苦的地区,为我区确保如期完成脱贫攻坚目标任务,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贡献力量。
记者随笔:与青山作伴,与夕阳共舞,伴随着清风与明月,山间灯火与星光,安顶小学的老师们就是那山间温暖的光,照亮着每一个孩子的前行之路。扎根乡村讲台,吃了很多苦,但给孩子们的都是甜。冬去春来,岁月的痕迹悄悄爬上了脸庞,同时也深深刻在了孩子们心里,平凡的人做着平凡的事,承载起贫瘠山村的教育希望,你们不是看到希望才坚守,而是因为只有坚守才能有希望。(图/文廖婉君马玲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