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社会中政府权力结构的
变迁与趋势1
在信息社会中，大数据、算法等具有影响、支配他人行为与控制人们认知的力量。政府以信息技术为工具的治理过程冲击了原本的政府权力结构，信息技术在多元主体间进行着赋权与去权的双重震动，引发了形式权力与实际权力的双层失调，重塑着政府内部及其与社会的权力关系。近年来，政府部门技术治理的路径依赖倾向日趋显现，关于大数据时代下政府技术治理带来风险还是机遇的争论也日益激烈。当前政府部门技术治理的方式招致了多领域的风险，但隐藏在这风险背后的机遇，也促使我们要辩证地探讨在信息社会中的政府权力结构变迁这把双刃剑。
一、信息社会中权力的形态与双重流动传统政府权力通常被具体化为决策权、执行权与监督权，三者间的制约与平衡关系架构起政府权力结构的基本形态。但是在信息社会中，由于大数据、算法等具有影响、支配他人行为与控制人们认知的力量，政府以信息技术为工具的治理过程已经冲击了原本的政府权力结构，信息技术在多元主体间进行着赋权与去权的双重震动，引发了形式权力与实际权力的双层失调，重塑着政府内部及其与社会的权力关系。在当今时代须重新界定政府权力的外延，并以之为线索重新识别政府权力的结构和边界。结合现实中政府技术治理的路径与权力的三层界定，可将信息技术所衍生的权力归结为三种具体的形态。一是数据权，指数据的生产、收集、存储所带来的权力。当今世界正处于以数据驱动发展的转折点上，数据作为政府重要的治理资源，数据生产及对数据的占有与分配构成了数字治理的基础，并在这个过程中影响政府内部各个主体的态度和行为。相较而言，数据权更多的是在影响力层面发挥作用。二是网络权，指互联网所赋予的话语权。互联网的出现极大提高了信息传播速度与容量，公众拥有数据权力后能通过互联网的裂变式信息传递与关系网络来获得权力主体地位和行动的主导权，形成一种以互联网为媒介、在虚拟空间内行使的话语权。三是算法权，指通过数据分析技术和软件程序，以数据分析结果与二次处理的信息内容控制来影响、支配他人态度与行为的能力。随着技术治理的推进，数据分析结果与总结性信息往往成为政府决策的重要参考。新的权力形态导致政府与各主体间权力关系结构的改变。政府、市场与社会在信息技术赋权赋能的同时经历着去权与夺权的过程，并在这一过程中引发了形式权力结构与实际权力的双层失调及重塑权力关系，交织出更为复杂的政府权力结构。信息技术在国家治理中作为一把双刃不平衡的剑，虽然为提升政府治理能力、增强市场与社会行动权及表达权带来契机，但也因其侵入性、不透明性、不易监督等特征而难以在双向赋权中实现平衡，极易引发社会风险和政治风险。二、风险与机遇：作为一把双刃剑的政府权力结构变迁近年来，政府部门技术治理的路径依赖倾向日趋显现，关于大数据时代下政府技术治理带来风险还是机遇的争论也日益激烈。从当前政府部门的大数据技术使用情况来看，技术治理的方式招致多领域的风险，但隐藏在这些风险背后的机遇，也促使我们要辩证地探讨在信息社会中政府权力结构变迁这把双刃剑。（一）政府权力结构变迁招致的风险与挑战1.政府纵向间权力关系变迁的风险引入大数据技术后，政府结构呈现扁平化趋势，但“去中间化”的扁平结构会抹杀中间层级政府部门的协调、过滤和缓冲功能，由此可能产生极大的政治风险。2.政府横向间权力关系变迁的风险可以说，数据资源管理部门成立后，便在横向层级间制造了一个具有越级权力的行政部门，这可能触发一系列风险。3.政府－市场权力关系变迁的风险信息社会下，拥有信息资源的一方就能在市场上占得先机，而拥有相关信息权的大型企业可能通过这种权力为自己获取更多的市场信息，从而提升自身在市场中的影响力，一旦授权行为不当或监管不力就有可能出现垄断的风险。4.政府－社会权力关系变迁风险大数据时代下，公民比任何一个时刻都接近政府治理的场域，大数据技术的使用拉近了公民与政府的距离，也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了“形式民主”。（二）政府权力结构变迁带来的机遇与创新1.政府组织结构与流程重塑强调协作、开放与共享的技术治理手段改变了政府的内部结构特征。2.加强对政府部门权力的监督，提升权力运作的透明化程度随着数据治理的推进，相比于以往的痕迹管理，这种新的治理手段能够留下更加全面、真实的权力运行轨迹，进一步提升了权力运行的透明化程度。3.形成政府—企业—社会三方联动机制政府部门向企业授权并导致企业反向夺取市场资源配置权，社会领域的公民也通过数据生产的方式夺取决策的影响权。但这种政府权力向外流动的结构变迁也反向吸纳了社会和市场参与到治理中，形成了一个开放的治理结构。
在大数据时代背景下要充分运用信息这把双刃剑，利用它的优势提升政府治理能力，尽可能摒弃它的劣势，减少可能出现的风险。
来源：1、朱国伟.风险与机遇：信息社会中政府权力结构的变迁与趋势[J].内蒙古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53(03):48-53.